第37章-《折南枝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禹王思索了一番道:“传一道圣旨过去,就说陈将军车马劳顿,辛苦了,只是如今正值深夜,兵马不宜入城,让他们于城外驻扎,明日听命入,只身入宫受封。”

    如今城门紧闭,没有消息传出去,就没有证据证明他在篡位。陈将军敢硬闯,便形同谋逆。他就有权力调动京城内的守兵,去与之抗衡。

    虽然过程凶险,但是城内八千守卫,对付城外五千,绰绰有余。

    禹王道:“顺便去请兵部尚书入宫。”

    做完这些,他去了昭干宫的偏殿,灯火通明,屋子里一个美人迎灯而坐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禹王去了美人身边,温声道:“瑶儿,怎么还不睡?”

    张梦瑶轻笑一声:“不知殿下此举,所欲何为?”

    禹王猛的靠近,将脸贴近,温柔开口:“自然是因为,本王心悦于你。瑶儿,明日本王就是新的王,而你是本王的贵妃。”

    张梦瑶的手抚摸着腹部,道:“可是殿下,我可以是怀了六殿下的孩子的。”

    禹王抱住她,轻轻抚动她因为怀孕异常柔和的眉眼,开口道:“若是本王告诉你,那是本王的孩子呢?瑶儿,别怕,本王会安排好一切的,你只需要安心的呆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待男人走后,丫鬟才震惊的开口:“小姐,您的孩子是......禹王殿下的?”

    张梦瑶低着头,目光复杂,却带笑道: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自她方才入屋以后,就一直在看男人腰间的翠玉,与她那夜揪下来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而就在几日前,她又于爹爹手中,见到了那颗丢失的翠玉主子。

    兜兜转转,那颗珠子又回到了她的手中。

    她们主仆二人在大半夜被带到了昭干宫的偏殿,隔着门窗已经听到了许多外面的将士的话,早就知道方才来的男人在干什么。

    张梦瑶将珠子拿了出来,又从怀里拿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出来,将珠子放入瓷瓶,一口饮尽。

    只片刻,就又血液透过她的衣裙渗透出来。

    丫鬟拍门让外面的护卫开门,要叫太医,却听张梦瑶颤抖着声音道:“不用叫了,我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丫鬟哭着说:“可是小姐,您留了好多血,您可是怀了孩子的。”

    张梦瑶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,嘴唇发白颤抖,却清晰的说:“毁我清白,又利用我,要挟我爹爹。还想让我心甘情愿的为他生孩子?天下哪有如此好事?”

    “况且这药只是在合适的时机去了这孽种罢了,我且死不了。”张梦瑶痛的咬牙,却冷静的吩咐道道:“扶我去塌上,待一刻钟以后,将我怀里另一瓶药给我服下。”

    ー

    本以为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,但是却不曾想,很快这平静就被打破了。

    守城门的士兵爬进来道:“王爷,六殿下派人打进来了。”

    禹王握紧拳头,气急败坏的问:“兵部尚书呢?他有七千多兵马,加上我的一千私兵,守住城门。”

    那人道:“兵部尚书给六殿下破开的城门。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让禹王的身影晃了晃,“张梦瑶呢。”

    “偏殿只剩下一滩血迹,人已经不见踪影了。”

    ー

    外面喧嚣灯火,屋内阴暗冷寂。

    傅景之一步一步的走过去,吧嗒吧嗒的脚步声,犹如沉重的鼓点砸在晟献帝的心上。

    最后,他一字一句道:“儿子救驾来迟了,父皇,可会怪罪?”

    终于看到生的希望,晟献帝抱着最后一丝侥幸,挣扎着想要开口。

    却又听傅景之冷声开口:“哦,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您可不是我的父亲。当初,您抢了我母亲入宫,在知道我非您亲生的时候,杀了我父亲,又要下毒害我。”

    “只可惜,我母亲拼死保住了我,为此,又失去了我未成形的妹妹。”

    “您为了悄无声息的杀我,还给我下了□□,让我每日置身冰窟,血液如同凝固,想让我一点一点的病死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切,是不是都是您做的?”傅景之慢悠悠的说着,似乎这些都不是他所受得苦。

    “可惜。”他静静地坐在晟献帝的床头:“这药,被我改制后,下在了您身上。这药不会让您立刻死,但是会让您日日承受剜心之痛,夜夜不得安眠。”

    “而如今,您要看的是,您的好儿子禹王是怎么逼宫篡您的位,而我这个非您亲生的儿子,是如何勤王,名正言顺的继任的。”

    晟献帝的血从嘴角溢出,眼底布满了红血丝,眼球凹陷,咬着牙,生生挤出了两个字:“畜生!”

    傅景之笑着看他,轻飘飘的说:“那可比不上您,夺臣妻,弑臣子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背着光,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令人恶心的宫殿,头也没有回。

    晨光熹微,昨夜突临大雨,宫里的血被冲出了红色的水流,又流入河中,一夜之间竟然干干净净的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    清理完一切,张尚书到了六殿下跟前,跪地道:“多谢皇上救了臣的女儿一命,只是她福薄,恐不堪大任......”

    “张小姐蕙质兰心,温柔小意,令温嘉贵妃想起曾经失去的女儿,所以留在宫中小住。朕也对她一见如故,深觉兄妹情深,封她为梦瑶公主,许她婚配自由,澄清这一场误会。”

    傅景之说完,张尚书郑重的跪地:“多谢皇上。”

    张尚书走后,又有一个宫人过来道:“殿下,温嘉贵妃落发了。托奴婢给您带个话,以后世上再无温嘉贵妃,只有思安居士。您所想寻她,可去城中许府寻她。”

    许府,正是与倚梅园相连的那处府邸。

    也是许睢安、他的生父的府邸。

    傅景之点了点头,小宫女跑着离开。

    在原地沉默了半晌,他唤来了人道:“春至,去秦河镇接她回来。”

    然而春至却沉声道:“主子,禹王说要见您。”

    昭干宫的偏殿,男人衣衫发丝皆凌乱着,形容不整的蹲坐在地上,木然的坐在地上,对着那一摊血迹。他的手指,衣衫上都染了血迹,却一直在苦笑。

    见到傅景之进来,笑的更大声了,甚至有些疯癫:“没了,都没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也指着傅景之道:“我都没了,你也没了。”

    “傅景之,我曾派人去了秦河县。”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