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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她，能听懂。

    闭目刹那，世界沉入黑暗。

    耳中却响起低语——

    “……黄芩三钱……朱砂半分……火候七刻……出自程氏东炉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第三炉，炼魂散基底……掺入断肠草汁……用于伪装中毒假象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编号七，赐予北境刑案……标记已落……”

    一字一句，如幽魂低诉，自锈针深处传来。

    她的手指在袖中缓缓移动，以血为墨，指甲为笔，在早已藏于衣襟夹层的粗布条上默写。

    写完最后一字，她睁开眼。

    眸光清冽如洗，再无半分囚徒之态。

    她望着程砚秋，轻声道：“你可知，最可怕的不是杀人，而是把杀人，变成正义？”

    程砚秋盯着她，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动摇。

    他想下令将她拖走，可就在这一刻——

    密堂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
    一名小太监跌跌撞撞闯入，脸色惨白：“启、启禀左使！天牢……天牢送来急报！昨夜收押的疯妇……咬舌自尽了！临死前……她在墙上写了七个字——”

    他颤抖着念出：

    “药语未死，冤有主名。”

    堂内死寂。

    程砚秋猛地攥紧手中银针，指节发白。

    云知夏却只是静静坐着，仿佛早已预见一切。

    夜再度降临。

    天牢深处，阴风穿隙。

    她靠墙而坐，布条藏于掌心，血字未干。

    忽然，铁门外传来极轻的刮擦声，像是指甲在石壁上缓慢划过。

    接着，一条暗褐色布卷从门缝底下缓缓推入。

    她拾起，展开一角。

    只见其上墨迹斑驳，写着一行小字：

    北境李氏，子服药阁止咳散，愈。

    三日后被控‘种蛊’，烧死。

    其妻疯。

    雪夜未歇，天牢深处却已悄然沸腾。

    阴风穿隙，铁门轻响，一道佝偻身影如影潜行。

    老讼布披着破旧斗篷，背上缠满布条，层层叠叠，像负着千斤冤魂。

    他蹲在云知夏牢门前，枯瘦的手从背卷中抽出一条暗褐色布帛，墨迹斑驳，字不成行，却字字泣血：

    “北境李氏，子服药阁止咳散，愈。三日后被控‘种蛊’，烧死。其妻疯，持药方塞口而亡。”

    云知夏指尖一颤，接过那布条，粗糙的布面刮过掌心，像有无数冤魂在低语。

    她低头凝视那“药方塞口”四字，心头猛地一刺——那是她的字迹，是前世药阁亲授的配方，曾救过多少寒门小儿的咳喘之症，如今竟成了灭门的罪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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